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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緋璃拋餌魚上鉤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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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王,倒是行了大禮,然後才說道:“我在後院果然有了發現,這個南昭王著實狡猾,這院子一重接一重,沒想到居然還有園中園,按照緋歌妹子所說我果然瞧見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只是……這個女子行走利落,四肢俱全,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餘者巨驚,這怎麽可能?他們親眼看著緋璃跌落了懸崖,怎麽可能一點事情沒有?

☆、112:情比金堅也能折斷

關於緋璃跌落懸崖不死也會重傷的事情,就算是大家都不說,也都是這樣認為的,那麽高的懸崖,怎麽可能會沒事呢?就算是武功高強的人在那樣的情況下跌落下來,也難說分毫不損,更不要說一個弱女子了。

因此戰天下這麽一說大家幾乎都是不肯相信的,但是既然戰天下親眼見到了緋璃,想必是緋璃真的就在南昭王府裏,可是這個時候人平時誰也想不明白,第一緋璃為什麽沒有受傷?第二,緋璃既然無事為何不回宮反倒來了這千裏之外的南昭王?

金鷂便又想起了金錦對於緋璃的不軌之心,怒上心頭,這些天來自己吃不下睡不安,整日的擔心她的安全,卻沒想到她居然在這裏過得有滋有味的,就別提心裏那個窩火了。

而此時周硯跟明溍也是面面相覷,但是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麽比緋璃還活著更開心的事情,因此到沒有金鷂心裏的波浪翻天,心痛欲碎的感覺,反倒是驚喜不已。

宇文星海一臉烏黑,自然是替金鷂氣憤難耐,頓時覺得某支紅杏出墻來,一張臉烏黑比鍋底。

戰天下在一旁不言不語,倒也猜出幾分,只是表示沈默,畢竟是人家的事情。

金鷂突然間將外面的夜行衣脫下,便露出了裏面明黃色的龍袍,眾人一驚,不由汗顏,原來人家居然是有備而來。翻身下了屋脊,站在南昭王府的門外,大手一揮,頃刻間隱藏在四周的兵士傾瀉而出。

眾人又是一驚,周硯跟明溍對視一眼,頓時覺得金鷂此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星海,撞門!”金鷂厲聲道。

宇文星海向來聽從金鷂的吩咐,因此立刻帶了前去撞門,不消一刻的功夫,大門便被撞開。與此同時,王府裏的護院聽到聲音立刻奔跑出來,兩下裏撞在一起,頓成對峙的局面。

待看到一身明黃龍袍的金鷂緩步而來,眾人便是大驚,金鷂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擡腳便往門裏走去,周硯諸人立刻跟上。王府侍衛一看是西戎王駕臨,沒有自家主子的命令也不敢阻攔,竟然就這麽看著金鷂大步而入。

有機靈的便要去通報,卻被宇文星海一一拿下,就地正法,當下再也無人敢輕舉妄動。

金鷂命戰天下領路,一路往發現緋璃的院落走去。南昭王府占地甚廣,樓臺水榭,假山花叢數不勝數,夜色之中在這裏穿行,倒真是令人覺得好似進了迷宮一般。

“這院子乃是按照五行八卦所建,一般人走進來也走不出去。”戰天下在一旁低聲說道,眾人恍然大悟,難怪覺得有些奇怪,原來是因為這個。

沒想到戰天下居然還懂得這個,也幸好戰天下在這裏,否則眾人這樣沖進來,豈不是要被困在這裏,任人魚肉?

也不知道拐了幾個彎,穿過了幾個院落,終於在一個院子前停住,戰天下道:“便是這裏了。”

此刻院門關閉,借著月光還能依稀看到門匾上寫著挽梨園,金鷂渾身一僵,挽梨園,梨與璃同音……

金鷂不動,眾人也不能莽撞開門,周硯想著要不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忽然一道極熟悉的聲音傳來:“你要不要喝點水?晚風甚涼,還是早些歇息吧。”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便是緋璃的聲音,只是此刻她居然對著別個人說這樣暧昧的話,便是周硯跟明溍也覺得有些不好,轉頭望去,果然看到金鷂俊臉烏青,然後便看到他擡起腳,一腳踢開了遠門!

院門被撞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的刺耳,眾人順著門開的方向望去,卻怎麽也沒有料到此刻緋璃正撲在金錦的懷裏,金錦坐在竹椅上,面色有些蒼白,聽到破門生擡眼瞧了過來。。

兩人四目一對,殺機頓現。

緋璃被這聲音駭了一跳,便不由得轉頭瞧去,待看到是金鷂時,面帶驚喜,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金鷂居然來到了這裏。想到這裏邊猛地站起身來,正欲走過去與他相見,卻聽到身後金錦一聲痛呼,忙又回過身去,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又痛了?”

金鷂看著這一幕,更是怒上心頭,便喝道:“過來,孤王的王後!”

緋璃此刻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金鷂的怒火,背對著他說道:“等等,他受傷了,我瞧瞧他有沒有事情……”

“難道南昭王沒有王妃嗎?要你一個堂堂的王後親自動手伺候?”金鷂的怒火簡直就席卷天地而來,這些日子自己日夜擔心她的安危,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由得又響起了那一場夢,夢中的阿離也是背對著他跑向了金錦,想到這裏心口越發的窒悶。

周硯一看事情不好,便出聲喊道:“大姐!”

緋璃這個時候似乎才發現了周硯,給金錦的背後墊了軟枕,這才轉過頭看著周硯,笑道:“你怎麽也來了?宋大哥,你也來了?”

此時的緋璃沒有往日的高髻華釵,不過是一身普通的絹衣,頭發隨意的完成了一個纂兒簪了一支碧玉簪,整個人倒是另有一種空透之美,擡腳往二人走來,邊走邊問道:“緋歌可找到了?”

周硯點點頭,為了挽回眼前的形勢,便說道:“緋歌就在府外,大姐跟我們走吧。西戎王為了找你這一個多月來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你怎麽會來了這裏?”

他門他周。緋璃正想要解釋,卻聽到金鷂說道:“回去再說,宮裏事務繁忙,孤王豈能在外久待?”

金鷂轉身欲走,金錦一看卻笑道:“王上,這深更半夜的還要趕路不成?不如在這裏歇息一夜再走也不遲,更何況阿離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康覆,這樣趕路只怕不妥。”

阿離?這一生阿離徹底的激怒了金鷂,轉眼對上金錦,道:“離歌公主是孤王的王後,不勞南昭王如此費心。”

緋璃看著金錦,眉頭緊皺,誰允許他喊自己阿離了?正欲開口問,卻聽到金錦又說道:“王上真是好大的脾氣,一見面也不問問自己妻子如何逃離生天,反倒是這樣的冷言冷語。”

“阿離,跟我走。”金鷂看著緋璃,低聲喝道,天知道他滿腔的怒火就要抑制不住了,他的妻子居然被人這樣稱呼。

緋歌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金鷂生氣了,便靠近他走了幾步,柔聲說道:“讓你擔心了,本來早就該給你送信的,只是當時……”

話還未說完,就聽到金錦說道:“回去再說。”

便是傻子也看得出金鷂其實並不想知道阿離跟金錦究竟怎麽回事,下意識的去排斥,便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親眼看到自己的妻子撲進別的男人的懷裏,還能怎麽想?便是有再多的解釋也是多餘的。

周硯皺眉,就要說話,卻被明溍制止了,只得做罷。

金錦看著緋璃就要跟著金鷂走,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不由得出聲喊道:“阿離!”

緋璃聞言,眉頭輕皺,不過還是回過頭來,笑道:“你好生的修養,待你身體好後去了錦城我再設宴款待,聊表謝意。”

金錦聞言眉眼間似乎變得松弛起來,整個人煥發出一種絕艷的味道,便笑道:“好,若是……若是有一日皇宮裏呆不下去了,你可隨時回來……”

金鷂怒了,這兩人當自己是死人嗎?居然還敢這樣眉目傳情,好言相邀,伸手攥住緋璃的手,冷笑道::“王後要是舍不得離開,只管留下好了!”

金鷂大步離開,夾雜著陰戾之氣。緋璃微楞,瞧著自己還有些疼痛的手,下意識的就要追上去,阿羅誤會了?她跟金錦沒什麽的。

“阿離!”金錦喊道。

緋歌停下腳步,瞧著金錦,便道:“王上可能誤會了什麽,我去跟他解釋清楚,王爺好生的保重,救命之恩緋璃沒齒難忘,若有機會定當圖報。如今你已安全到達王府,按照約定我也該走了,告辭了!”

金錦便覺得有些絕望,縱然是自己拿自己的命換回了她的命,究竟還是沒有辦法打動她的心嗎?瞧著緋璃越走越遠的身影,神色一片黯淡,還不能用力的雙手只能微微的攥在一起,心裏卻有個聲音大喊:“早晚有一天,你會回到我身邊的!”

緋璃沒預想到一回到金鷂落腳的地方便是要連夜趕路,連她要見緋歌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周硯跟明溍都感覺事情不好,可是要強行阻攔也做不到,明溍看著坐在馬車裏的緋璃說道:“今日的事情不管原因如何,大郡主的確是忽略了西戎王的感受,沒有一個丈夫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別的男人的懷裏。你還是好生的解釋一下,免得夫妻生隙,損了感情。”

緋璃笑了笑,道:“你們不用擔心,趕緊帶著緋歌回去吧,這邊我能應對,而且我心中無愧,阿羅待我一向極好,解釋開也就沒事了。”

緋璃說的很是輕松,周硯跟明溍倒也松了口氣,兩下裏揮手告別,各自分開。只是緋璃終究是小看了男人的怒火,原來不是解釋就能過得去的。

☆、113:情斷不回頭

冬去春來,入冬的第一場大雪仿佛還在昨日,可是轉眼間就已經是百花盛開,草木蔥蔥,空氣都飄蕩著青草的氣息。緋璃靜靜的坐在秋千上,月珠輕輕地搖著,只是整個流華宮安靜的令人窒息。

早上初生起的太陽總是這樣的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可是卻永遠也溫暖不了人冰冷的心。

緋璃怎麽也不會想到,金鷂居然這般的絕情,他寧願相信他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解釋,他說自己是撲進金錦的懷裏,怎麽會是撲進他的懷裏,金錦為了救她,手腳都骨折了,便如同一個廢人一般絲毫動彈不得,自己不過是伸手環過他的腰,為他在腰後墊了一個墊子,僅此而已。。

南昭王妃身染惡疾,沒有辦法照顧金錦為他換藥,那些丫頭們笨手笨腳總是將他弄得很痛,自己也不過是報答救命之恩,罷了。原來在金鷂的眼裏自己便是不守婦道了?

當初她以為自己會死的,那麽高的地方墜落下來,怎麽會還能生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金錦居然救了她,把他自己當成了墊子接住了自己,緋璃受了一點皮肉傷,內臟受了些震動,可是總比金錦好得多。明好明都。

金錦縱然是身懷武功,可是自己從那麽高的地方跌落下來,那巨大的沖擊力還是將他的手腳齊齊折斷,為了不被野獸吞噬掉,緋璃只好強撐著架著金錦躲避到了一個較遠的山洞,那山洞很幽深,還是金錦告訴她有這麽個地方。兩人躲在深處,倒也沒有被野獸發現,緋璃用盡了力氣,在金錦的指揮下,不知道把他疼暈多少次才給他接上骨頭。

想起那一段日子,緋璃夢裏總還會驚醒,她還記得洞口外的狼嚎聲,還記得那些黑夜裏發綠的獸眼,後來下了大雪,還是金錦的侍衛們尋到了他們,將他們接下山,只是路上沒有照顧金錦的人,緋璃這才決定一路把他送回洵郡,然後再回京都。

哪裏會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金鷂居然一路尋到了洵郡,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洵郡的?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想要問個清楚,金鷂根本見都不見她,細細想來兩人也有一兩個月沒見過面了。

往日熱鬧的流華宮變的逐漸的冷寂,帝王的恩寵便是你地位的保障。

還有件事情忘記了說,綺妃的孩子沒了,據說是金鷂出宮尋找自己的那一天對著她發了火,驚懼憂心下便小產了,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呢?又不是自己害得她流產,可是她偏生恨上了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日子還要過,生活還要繼續,郎既無情我便休,沒有你的日子也已經成了習慣,習慣真是最令人可怕的事情。

**悄悄地走了過來,看著王後又在發呆,心裏便是一酸,道:“娘娘,今兒個太後舉行春宴,請您過去呢。”

緋璃回過神來,眉頭輕皺,道:“就說我身體不適,無聊的宴會,不去也罷。”

誰又不知道呢,太後隔三差五的便要舉行宴會,也不過是想要給緋璃添堵,曾經寵冠後宮的王後不知道糟了多少人的嫉恨,這個時候自然是人人都想要踩一腳。奈何緋璃是個軟硬不吃得住,每次都不能如願,便是卯足了勁跟緋璃過不去,真真是讓人無奈。

緋璃微怒,便不由得咳了兩聲,當初墜崖到底還是傷了身子,損了肺脈,一不合適便會咳兩聲,厲害的時候還會吐血絲,只是這些外人從不知道罷了。她周緋璃是個有脊梁骨的人,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要看她的笑話,做夢去吧。

微微的閉上眼睛,緋璃斜躺在榻上,只覺得身子很沈,總想要睡一覺,今兒個起得太早,究竟還是傷了風。

沈汐又回了傾櫻殿,她的離開就徹底的讓人明白王後失寵了。但是對於緋璃而言,少了個人監視她倒是自在了許多。

白馨沈著臉走了進來,看著緋璃還在睡,便又退了出去,皺眉不語。緋璃不讓自己寫信回大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終究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何苦讓父母為自己擔憂,更何況在緋璃看來不缺吃不缺喝,日子倒也能過。

“嬤嬤,要不要告訴王後?可要是不說以後的日子更難熬。”月珠幾乎都要流下淚來,委屈的聲音哽咽。

“太後做的太過分了,這要是停了王後的藥,這可怎麽得了?現如今每日都咳得厲害,要是沒了藥……”**也說不下去了,整個人蹲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又道:“奴婢想要去見王上,偏生綺妃的人阻著攔著,如今不比以前,該如何是好?”

白馨一張臉黑沈無比,平日子裏克扣她們的份例也就罷了,如今還要克扣王後的藥,這不是要王後的命嗎?不行,就算是豁出去了,也得尋個公道,想到這裏便說道:“你們好生的伺候娘娘,我便是頭撞宮門也得去求王上!”

“嬤嬤!”

緋璃的聲音突然想起,倒是讓院子裏的三人唬了一跳。

“娘娘,您怎麽起來了?”白馨忙走了過來。

緋璃這段日子有些頹廢,什麽也不想爭,什麽也不想做,只想混吃等死,可是她忘記了,在這後宮裏本就是個吃人的地方,自己的不作為倒是累的幾個貼心丫頭在這裏受委屈了。

是她相左了,人啊,這輩子除了愛情還有別的,既然金鷂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這樣莽撞的認為是自己的錯,那自己又何苦自己折磨自己。笑著也是一天,哭著也是一天,日子總要過,你讓我不舒坦,我便讓你也不舒坦。

既然是相看兩相厭,那麽你也甭想過得舒坦。

瞧著這流華宮裏真是荒涼,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了,三三兩兩的被太後借走再也沒有歸還過,自己先前不計較,是因為不想計較,現如今想要計較了,誰也甭想攔著她。

“給本宮梳妝,既然是太後的宴會,還是走一遭比較好。”緋璃輕笑,這一刻她不是誰的阿離,只是一個努力生存的王後。

白馨大喜,月珠**也是欣喜不已,只要自家的王後還想要站起來,她們堅信這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緋璃站在衣櫥前,自己細細的挑選衣衫,自己還是韶華之齡,伸手指著一套淺碧色的齊胸襦裙,道:“就這件吧。”

綰一個流蘇髻,兩邊的黑發微微的垂落肩上,發髻間將珍珠一顆顆的簪在其間,隨手將額前的黑發綰了一個半圓貼在鬢邊,點上花鈿。細描柳眉,輕點櫻唇,好生的裝扮起來,誰又能抵的了她半分芳華?

踏出流華宮,月珠**緊隨其後,白馨守在宮裏,如今整個流華宮也就只有她們三個奴才了,家還是要看好的。

鳥聲啾啾,蟲聲鳴鳴,陽春三月的風光確實宜人,緋璃這才發現自己有多傻,流光容易把人拋,自己又何必跟這美好的時光過不去?

想到這裏便是嘴角微勾,滿園嫣華,也抵不過她的梨渦淺笑,眉眼流光。

來來往往的宮人們,已經數月不見王後走出流華宮,今日這一件便是一楞,有些機靈的便轉身去給自己的主子送信,有些膽小的便給緋璃行禮問安,有些膽大的便是面含不屑,不過一個失寵的王後,又有何懼?

緋璃瞧著眼前的這個宮女,她眼裏的不屑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緋璃就想權勢果然是個好東西,連帶著貓狗都能升天。

“你叫什麽名字?”緋璃柔聲問道。

“奴婢叫秦桑。”秦桑看著緋璃的神色柔和便越發的大膽起來,也不能怪她有眼無珠,她進宮較晚,沒遇上緋璃寵冠六宮的時候,便以為不過是傳說罷了。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是個好名字,人如其名倒也是個小美人。在哪個宮裏伺候著?”緋璃輕聲道。

秦桑聞言下意識的昂起了頭顱,脆生生的說道:“奴婢在鳳翼殿憐妃娘娘跟前伺候。”

憐妃?難怪一個小宮女都能這樣趾高氣昂,原來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憐妃!

“秦桑目無尊上,該怎麽處罰?”緋璃往前走了一步,隨口問道。

“掌嘴二十,罰跪一日。”月珠快速地應道。

秦桑大驚,哪裏會想到緋璃說翻臉就翻臉,口不擇言道:“你不能罰我,我可是憐妃娘娘的貼身侍婢。”

“哦?我不能罰你?”緋璃不怒反笑。

“大膽賤婢,居然敢直稱娘娘為你,忤逆犯上,罪該杖斃!”**頓怒,這個秦桑也說是第一次遇上了,往日子裏沒少受了她的腌臜氣,今兒個是要好生的教訓教訓。

不過**更感到心驚的是,緋璃居然殺雞儆猴的便是這個秦桑,想必平日子裏娘娘什麽也不紅說,可是心裏是明白的,不然的話方才那麽多宮人無禮,怎麽就單單挑中了秦桑?心裏這下子明白了,自家主子這是要重新出山,自然是挑個有靠山的敲山震虎!

☆、114:打狗無需看主人

憐妃阮憐兒跟前的兩個大丫頭秦桑跟碧絲都是憐妃從娘家直接帶進宮來的,一入宮來阮憐兒便獲聖寵,風光一時無兩,便是綺妃也不與其爭鋒。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情況下秦桑會高傲成什麽樣子,以至於目中無人將緋璃這個失寵的王後也不放進眼裏。

緋璃瞧著秦桑看著自己眼神帶著熊熊怒火,便越發的笑的燦爛,道:“有些人相比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教教她宮規,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是。”**躬身應了,可是她沒有幫手也沒有辦法教訓秦桑,擡眼看向緋璃道:“掌刑罰的嬤嬤不在,奴婢一個人也沒有辦法動手。”

緋璃一想也是,自己身邊如今也不過是只剩下三個人,還都是自己貼身服侍的從大昭國帶來的,想要動手的確是還有點人手不夠。

緋璃看著秦桑,淡淡的說道:“你可知道畫地為牢的典故?”

秦桑聽到堂堂王後身邊居然連個掌刑的嬤嬤也沒有,心裏邊是越發的看不起,聽到緋璃這麽問,便傲然的說道:“奴婢自然曉得,我們娘娘熟讀經書,奴婢也多少聽了兩耳朵。”

緋璃朝著**點點頭,**明白,伸手折了花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僅容一人站立,便是走一步也不成。畫完後笑道:“你既然明白便進來站著吧,沒有娘娘的懿旨若是走出這個圈,你自己想想是個什麽罪名。”

**說完,扔了花枝,便去追趕緋璃。

秦桑站在圈裏,不由得跺跺腳,可是又不敢就這樣跑掉,只恨的在心裏不知道詛咒了多少遍。遠遠的看到又小宮女過來,便伸手招了過來。秦桑在宮裏現如今也是人人巴結的對象,那小宮女一見立刻跑了過來。

秦桑在她耳邊低聲數語,小宮女忙點點頭轉身跑開了。

月珠看著那小丫頭跑走了,這才繞過花叢從另一面追上緋璃,低聲說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那秦桑果然找人搬救兵去了。”

**咬咬牙呸了一聲,這才說道:“這起子狗眼看人低的,早晚叫她們知道厲害!”

“她若不般救兵,我這出戲可誒有辦法唱了,咱們慢慢走,總要給那送信的丫頭一點時間把話說全了。”緋璃聽著遠處傳來的樂聲,嘴角便是勾起一抹譏諷,原來總想著自己跟金鷂之間情比金堅,沒想到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如果愛情不在,那麽至少她周緋璃還是要維護大昭國的臉面,若她在這宮裏任人欺侮,大昭國的臉面往哪裏放?

出了一回神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擡腳往設宴的聽雨閣走去。聽雨閣頻臨墨湖,底上三層,飛檐拱壁,紋飾精美,端的是宮裏最美的地方之一。

緋璃一出現,全場突然靜了下來,緋璃暗笑一聲,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個作用,可以去當門神了。擡眼望去,神色一楞,斷然沒有想到金鷂居然也在,那一抹驚訝一閃而逝,隨即恢覆如常,在也好,不在也好,與她何幹?

“臣妾參見太後、王上。”以前的時候緋璃都會自稱兒臣,稱呼太後為母後,如今這稱呼變了,情分也變了。

太後倒沒覺得如何,倒是一旁的金鷂眸色一緊,緋璃瘦了,本就是有點尖的下巴此刻越發的消瘦了。金鷂眸中閃過不悅,連他自己似乎都沒有察覺到他在不悅。

“王後不是說今兒個身體不舒服,怎麽又出來了?”太後並沒有叫起,反而引開話題。

半蹲著實在不是一個好活,太後想要壓她的威風緋璃怎麽不知道,可是此刻的緋璃卻似乎並沒有註意到太後沒有叫起,徐徐的站直身子,這才笑道:“臣妾病了這兩個月,如今好多了這才出來走走,原本是不想來的,只是看著春光乍好,莫要辜負時光才是。”

走起走要。太後臉色微變,沒想到緋璃說話這般的不客氣,原來參加宴會只是為了不辜負時光,便冷哼道:“原來王後肯來,只是為了這時光。”

太後話裏的不悅誰又能聽不出來,這時有個清脆的聲音說道:“王後娘娘果然是名不虛傳,臣妾今兒個算是開了眼界了。”

金鷂只是緊緊地盯著緋璃,他覺得緋璃變了,變得他不認識了,眉峰逐漸收緊,卻依舊抿著唇不發一言。

緋璃順著聲音瞧去,說話的卻是金鷂身邊的妃子,瞧著五官精致倒也是個美人,想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憐妃了。看來她是知道了秦桑的事情,這就趕不及的想要與自己為難了。

緋璃也不惱,徐徐的往前走,每走一步距離金鷂越近一步,越近一步本本還有些跳躍的心竟然慢慢的冷靜下來,原來自己連最後一點心跳也吝嗇的不給了,好,真是好!

站在憐妃面前,緋璃居高臨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本宮跟太後說話可有你插嘴的餘地?”

憐妃臉色頓變,不由得漲的通紅隨即變得蒼白,咬著唇可憐兮兮的看著金鷂,哽咽道:“王上,您可要給臣妾做主,臣妾並沒做什麽事情,不過就是為太後他老人家抱不平……”

緋璃張口截斷她的話:“抱不平?以你的身份有那個資格抱不平嗎?本宮數月未曾理事,倒是沒有想到太後越發的寬容了,這一個個的連宮規是什麽都不知道了,也罷,今兒個既然撞上了說不得要提太後整理整理了!”

緋璃擡手便往憐妃的臉上打去,憐妃驚呼一聲,金鷂伸手截住緋璃的手,喝道:“你鬧夠了沒有?”

“原來在王上的眼睛裏臣妾這是胡鬧嗎?”緋璃笑著對上金鷂,一別數月未見,他也瘦了,越發的清冷了,還記得在大昭國皇宮見面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的清冷,跟後來熱情如火待自己情深意切的那個金鷂簡直就是兩重天。

金鷂覺得緋璃的笑格外的刺眼,她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她背叛了自己還能笑得出來,當初是她心甘情願跟著金錦走的,便要承受懲罰。可是即便知道自己頭上很有可能綠油油的,依舊下不了狠心懲罰她,也不過就是不理睬她,哪怕是她後來能低下頭跟自己說幾句好話,他想他也就原諒了她,可這個女人就這樣跟自己僵持著,絲毫不肯退步,他真是恨極了自己就連這樣都舍不得懲罰她,連個決斷都沒有了,遇上周緋璃他就不是他了。。

看著金鷂眼中的怒火,原來他真的是這麽在乎這個憐妃嗎?她就偏不如他願!緋璃的左手速度極快的給了憐妃一巴掌,那長長的琉璃嵌寶護甲重重的在憐妃那嬌嫩的臉上劃過。

憐妃只覺得臉頰上一陣刺痛,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只覺得黏糊糊的,擡起手來一看,卻是一片鮮紅的血跡,整個人頓時瘋了一般的吼了起來。

金鷂咬著牙,怒道:“周緋璃!”

太後之氣得渾身打顫,大嚷著:“來人!把王後給我關進流華宮,沒有哀家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太後的話音一落,便有兩個掌刑嬤嬤上來拉扯緋璃,緋璃一個不經意間,倒被拉得腳步一個踉蹌,情緒一激動便忍不住的咳了起來,月珠跟**哪裏還顧得其他,一個給緋璃捶背,一個拿著帕子換下緋璃用的那塊,兩人的眼睛都濕潤起來。

“住手!誰允許你們動手的?”金鷂怒極,一腳一個將兩個掌刑嬤嬤給踢得滾地葫蘆,捂著胸口起也起不來。

憐妃看著這一幕捂著臉都忘記了哭泣,太後神色陰霭,怒道:“王上,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哀家還不能處置她?”

金鷂瞧了太後一眼,便道:“的確不能!”

太後一口氣沒上來,指著金鷂說道:“你忘記了她怎麽對待你的?不知廉恥的跟著別的男人跑到千裏之外,你還這樣護著她!”

金鷂聽到這裏神色越發的難看,正要說話,緋璃卻冷笑一聲,擡眼看向太後:“不知廉恥?與人私奔?敢問太後你是親眼捉奸在床,還是聽誰親眼目睹後轉告與你的?頭上三尺有青天,做人莫要太過分!”

“過分?你當初跌落懸崖之下,既然毫發無傷,為何不回宮反要跟著南昭王回了封地?”太後喝問道,提起這事還是渾身的冒火,歷代以來還沒有出過這樣的醜事!

這大殿裏裏裏外外擠滿了金鷂的妃嬪,此時都看著緋璃,對於這件事情她們也好奇的緊。

以前緋璃想要解釋的時候金鷂不給她機會,今兒個太後當眾給她難堪,讓她名聲受汙,而這個男人不僅不阻止,還跟別人一樣看著自己,緋璃轉頭看向金鷂,笑道:“你也想知道?”

☆、115:遇上你只有投降的餘地

金鷂半瞇著眸瞧著緋璃,越發的覺得緋璃跟他印象中的那個一點也不一樣了,雙唇緊抿沒有說話,只是神色之間帶著絲絲陰郁。

緋璃瞧著金鷂,曾幾何時,他們彼此面對面,卻如同隔了萬水千山一般。眼眸微垂,隨即說道:“一個女人能等你九年,能為了你跋涉萬水千山離開自己的國家,為了你甘願入這虎狼之地,而你對我的信任卻如同紙薄,輕輕一戳,變碎了。我也曾想要對你解釋,你卻置之不理,現在我卻不想說了,周緋璃這輩子做的事情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疑我到這樣的地步。”

緋璃的聲音很低,只有金鷂能聽得到,間或帶著幾聲咳嗽,**輕輕的幫著緋璃捶著後背,減輕她的痛苦。

看著緋璃咳的如此痛苦,金鷂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麽會咳得這般厲害?太醫沒有看過嗎?”

“一個被你厭棄的王後誰會瞧進眼裏?我今兒個若不出來走一遭,明兒個我的藥也要斷了,再過幾月你瞧見的也不過是周緋璃咳血而死的屍體罷了。”緋璃輕輕地說道,似乎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神色間沒有半分的淒涼,脊梁挺得筆直,然後才說道:“墜崖之時雖沒損命,卻傷了肺脈,這才留了這個病根。”

金鷂聞言面色鐵青,轉托看向太後,問道:“母後,這是怎麽回事?”

太後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淡淡的說道:“這樣侮辱我西戎國聲譽的人,哀家容不下!”

“容不下?這句話很好!**、月珠收拾東西,明兒個咱們就回大昭國。我大昭國不是西戎國的附屬,本公主來和親不是讓你們要了我的命!太後說的挺輕巧,只可惜周緋璃不是面捏的,我大昭國也不是任人欺負的!”緋璃面色一沈,太後果然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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